64、寻人启事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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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露出异样的目光:“我今天真是遇上高人了。”

钟铭递给那人一张名片,“你现在就把车送到我公司去吧,只要你能送到那里,我就让手下给你五百块,要是我派人来取,只给你三百块。”

那人收了明片,启动了破车,乐癫癫地走了。

晚上九点钟,钟铭在精神病院里安顿好老墙,回到建筑小区老墙住的那间小屋。钟铭曾一再让老墙搬到楼上去住,不知劝了多少次,他就是不肯。想到他年纪大了,上楼腿脚不方便,钟铭只好做罢。

钟铭已经好久没有进这间屋子了,摸着黑,打开壁灯,屋里还是老样子。他摘下墙上的那支箫看了看,又重新挂在墙上,又从柜里取了几件衣服,放进塑料袋里,准备明天给父亲送去。他打开老式大衣柜,找了半天,也没找到羊毛衫和毛裤。那有一件大毛衣,是前些年孙婧给父亲买的,也不见了。

晚上六点多,天色已经黑透了,钟铭开着一台七成新的越野吉普车,匆匆驶上了回家的路。如果父亲跑了出来,最可能去的地方,还是家里。

在通往建筑设计院的十字路口,一个交警正在道路中央指挥交通,面对突然打出的禁行手语,钟铭措不及防,来个了急刹车。眼前的交警动作迟缓,背有些弯,借着路灯的照耀,他发现父亲站在那里。

钟铭轻踩油门,把车停在了路边,父亲肯定又犯病了。老墙像淘气的孩子见到了大人:“你看那条街儿,就像安了拉锁,年年都得扒开,乌烟瘴气的,我要是不在这里指挥,这条街非堵死不可。”

钟铭拉起父亲的胳膊,老墙撕扯着,见实在拗不过,就一撇嘴哭了起来。在众目睽睽之下,钟铭把父亲扶到车上,叫来公司的小李子,护送老墙去精神病院。老墙有一年多没发病了,钟铭新注册了一家汽车贸易公司,老墙住进疗养院的这段时间,是他最忙的时候,去看他的时间也少了。老人坐在车里,立刻安静了许多,左顾右盼地数着路边的大树,根本就不理会别人的存在。

汽车离开闹市,驶上了狭窄的沥青路,前面有人挥手截车,小李子只好停下车来。拦路者满脸堆笑,向叉路口指了指,原来是他的车打不着火了。一会儿,小李子就折了回来,那人仍然跟在他的后面,不停地央求着。小李子关上车门,摇开车窗说:“你这车我可发动不起来,你还是另请高明吧。”

钟铭的目光,停留在那个棕色木箱子上。从他记事时起,这个箱子就上着锁,如同被一段被封尘的历史。小时候,他曾经偷来老墙身上的钥匙,开过这个箱子,隐约记得,里面装了一些衣服,还有一对婴儿戴的金镯子。他知道里面没有什么稀奇东西,就再没开过这箱子。钟铭当年第一次领工资时,为老墙买来新床,在拆土炕的时候,挪过这个箱子。后来,拆了土暖气,接上供热管线时,也搬过这个箱子。钟铭曾经从商店买回一个皮箱,想把木箱子换掉,老墙大为不满,对他唠叨了一个晚上,直到他把木箱子从地上放回旧桌子上,才算做罢。

钟铭好容易才从抽屉里找到钥匙,打开了那个木箱子,很快找到了羊毛衫和毛裤,那件大毛衣却还是没看到。他一直翻到箱子底,才见一张旧报纸裹着的那件毛衣,袖子里还塞了两个臭球。箱底的一角,有两打过了期的布票和粮票,还有几张用白纸包好的黑白照片,都是父亲年轻时照的,他看过之后,又照原样放了回去。

钟铭让小李子照看车上的父亲,下了车,走向那个黑乎乎的东西。他弯腰瞧了一会儿,突然前仰后合地爆笑起来,这台汽车没有车灯,没有后坐,没有前车盖,四个破轱辘支个架子,破得简直没法形容。钟铭收敛了笑:“你这车,是老爷车的祖宗,地球上恐怕也找不到几辆了。”

拦路人在回收站开出这辆淘汰车,本想趁着天黑,弄回去拆了,卸点配件卖,还没有开到家里,就扔到路上了。

钟铭说:“这台破车,卖给我吧,我出五百块。”

“你要是能把这车开起来,我就三百块钱卖给你了。”那人半真半假地说。

钟铭鼓捣了片刻,真的发动起来:“这台破车,不可救药了,不出一百米,还得出事。”钟铭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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