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(3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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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补偿?什么补偿?」他的问题来的又急又快,她还在追问著他那天那句话的真实度,他却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她,一点也不尊重发言的先後顺序。

「自己想。」他不给直接答案。

花漾是真不懂他的意思,那天听他这样说,让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,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补不补偿,最多就是因为心里那份自责内疚被他轻轻挑动,却在她身体里造成钜大影响,将她所有活力怞乾,害她蹲在垃圾筒旁边足足反省一个小时,後来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过,她又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去讨好他——

大「呀」了一声,花漾似乎逐渐捉住头绪了,「你是指……中午那份海鲜披萨和STARBUCKS的拿铁咖啡?」愣了很久的脑袋终於劈进了一道亮晃晃的闪电,再度恍然大悟。「你的意思是——那句话是故意说来让我听,让我因为内疚而……补偿你的?」

「幸好你还不笨。」简品-咧开笑弧。当时早发现她在门外鬼鬼祟祟,说出违心之论也不过是想从她身上榨取予取予求的权利……或更多的关爱吧。「我自己要做的事,不需要你来觉得内不内疚。」站起身,朝她的方向招招手,大掌就这么搁在半空中,花漾看懂了这手势动作的涵意,忙伸手反握他,将自己的手臂穿挽进他的肘间。

「哪天?」

「就是那个本来占著你手机快速键『5』的应什么的来看你那天。」她咕哝很委屈,「你说『我是因为她而赔上左眼』,我在门外全听到了,一清二楚……」

那天她提早下课赶回病房,却从门缝间听到简品-房里有交谈的声音,原先她以为简品-在讲电话——这段住院期间虽然简品蕴替他向事务所请了假,不过她知道他每天还是会以电话和事务所的同事连络,有时讨论一些深奥到让她只听得懂单字,拼凑起来却变成外星语的案例;有时研究一些个案资料云云之类的公事,这似乎也成了他打发住院时双眼不便的无聊时间唯一方法——後来她才凑近门缝瞧,就发现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与简品-在聊天……基本上,她觉得那个男人是来做心理谘询或是告解的。

原先他们两个男人的话题围绕在离不离婚这上头,和她没有半分关联,谁知道那个姓应的男人瞄到在门外的她,一句——那女人是谁?我记得你妹妹不是长这副模样,什么时候你身边冒出一个……这样的女人?——她知道姓应的男人是在暗指她那天化的视觉系艺人浓妆。

结果简品-给他的答覆却足足伤了她的心。

她觉得自己像只导盲犬。

「那你完全不会讨厌我罗?」她可以这样解释吗?

她的声音还真是容易让人分辨出喜怒哀乐,一听就足以想像现在挂在她脸上的笑花开的有多大朵。

「怎么可能完全不讨厌?我对一只化了浓妆的刺猬没有太大的认同感,现在眼不见为净,勉勉强强可以当没看见,容忍和你挽著手走在一块,等绷带拆下来,我自己也不敢保证脸上的厌恶会不会太明显。」丑话说在前头,他对她的既定印象太鲜明了。

「我现在不是刺猬了!也没化妆!」她知道他是说头一回见面时她梳的刺猬发型,那个发型好浪费时间,她近来的心思全挂在他身上,哪有心情去理会三千烦恼丝的造型呀!每天早上一醒来就忙著替他张罗东张罗西的,短发都只不过梳个几回再拨回耳後就算了事,更别提化妆,连敷脸也没空。

每回偷听都没好事,以後再遇上这种事,她情愿当只被好奇心杀死的笨猫,也不要再做坏事了!

「偷听是不好的行为,你怎么老改不了?」两次偷听两次被他发现,可见她的技巧有待磨链。这回想再敲她一记爆栗倒是落了空,大掌在一臂长的距离问摸索,总算让他有了些盲人摸象的味道。

「……可是那句话,是你的真心话吧?」声音从地上飘起来,幽幽怨怨的。花漾半蹲半坐地抬眸观他。

因为她人没有在现场,所以他才会在好朋友面前抒发怨慰,说出了重话,直指她是凶手一样的笃定——虽然她打从心底也是这样看待自己,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很难过……

简品-跟著她一块蹲下来。「记得那天中午,我得到了什么补偿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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